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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俏默】蝴蝶

#架空,人物属于金光布袋戏,ooc属于我。

#修儒第一视角,ooc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示警。修儒无情葬月亲情向。


【1】

师父去世的时候被杏花枝层层包裹着。

那些盛开在枝头的杏花连带着原本鲜活的枝条一点点缓慢而残忍地枯萎。当那棵杏花树彻底枯死的时候,师父的呼吸和脉搏停止了。

——我从记事起便能看到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像是从人的魂魄里直接长出来的,有的是植物,有的是动物,当然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师父身上长着的就是一棵杏花树,开心的时候开花,不开心的时候就蔫掉,死去的时候就枯萎——最后缓慢地崩塌消散。


【2】

月从山下回来之后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将耳朵凑过去。然后他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说:我看到一大群蝴蝶。

可现在是隆冬,山风能将体型小一点的鸟掀飞,蝴蝶的翅膀在这种风中只会落得一个破碎的下场。

月道:我还看到两棵树。一棵光秃秃的只剩下几片叶子了。还有一棵树不长叶子,只长那种琉璃串子,一串一串的,挂了满满当当一树——那琉璃串子真好看,那树干血红血红的,映着那琉璃串子也好看极了……

他突然顿住了,像是陷入了一个极难极难的问题中百思不得其解,歪着头想了好久才继续道:树长叶子才叫树,树不长叶子,长琉璃串还叫树吗?

月用一种逐渐癫狂起来的目光觑住了我,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念叨:

——啊,啊。我知道那两棵树为什么要找医生了。树没有叶子了,还能活吗?不能。哈哈。是了,树都没有叶子了,挂满琉璃串了,怎么能活下去呢。

那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最后一个字眼落下时猛地拔高成扭曲尖锐的狂笑声。

那蝴蝶呢?我问道。

笑声一滞,月带着扭曲笑意的脸上有一瞬间短暂的空白。我见这个问题有效,连忙追问:那蝴蝶在哪里?

恐惧的神色像是上涨的潮水,逐渐填补了那片有些不知所措的空白。

大哥,蝴蝶在挂着琉璃串的树上。

月呢喃道。

很多很多很多只蝴蝶。


【3】

月曾是我师父的病人。

师父在山里采药时捡到了一身血和伤的月。他替月治好了身体上受的伤。但还没等找到治疗月头壳里疯病的办法就病倒了。

于是月成了师父托付给我的病人,在师父去世之后,又成了我的家人。

月也能看到那些“东西”,大概也正因为此,我看向月的时候,看不到从他身上长出来的东西。

不过因为疯病,月总是会将人和那些“东西”相互混淆。比如说他所看到的那两棵树,大概是两个人,两个来求医的人。

但我从未见过有人身上长出两种“东西”——正如同一棵桃花树不可能开出石榴花、一只飞鸟不可能长出鱼的尾巴。

冬日鲜有的阳光落在院子里,落下瘠薄的一层暖色,这是个难得可以晒药草的天气。

我和月合力将桌椅搬到院中,月躺在藤椅上睡得异常酣沉。我撑着脸坐在桌前看守着那一桌摊平的草药,睡意像是菟丝子缠绕而上。

就当我头低下来即将栽倒在桌上时,院门那边倏然响起轻轻的叩击声。

我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棵挂着琉璃串的树出现在我家院门前。

啊不,是一……两个人。

一个衣发皆白、唯有眉心十字印记和嘴唇有一抹血色的人站着那,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我仔细辨认之后发现,方才睡眼惺忪间看到的实际上是两棵树。

只是那两棵树靠的太近,几乎重叠在一起。一棵树上挂着琉璃串,另一棵树什么叶子都没有,只有暗红色的树杈光秃秃地支愣向天空。

站着的那棵光秃秃的树冲我温和的一笑,抬手又轻轻扣了扣我家的门框——院门在几天前月起肖时,被他拆了当盾牌举起来挥舞的呼呼生风,至今没装回去。

我可以进来吗?那个人问我。

我连忙站起来点了点头,将坐着的藤椅让了出来。

那个人缓步走进院子,用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小心的将自己背着的人半扶半抱地放在了藤椅上。

两棵几乎重叠的树分开了,只余下挂着琉璃串的树梢与光秃秃的树梢还交叠着。

我看到了藤椅上的那个人,也看到了他身上长着的那棵挂了满满当当琉璃串的树。

——以及他身上挨挨挤挤趴着的、色彩斑斓的蝴蝶。


【4】

我姓史,名精忠。白发的年轻人在落座后便自报了姓名。他侧头帮藤椅上躺着的人掖了掖用来遮风的大氅,继续道:这是我的老师,默苍离。

那个人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但平稳,似乎沉在一个太过安稳的梦里不愿醒来。

史精忠说,老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变得嗜睡起来。一开始还好,只是睡个一天半天。有时叫一叫他,他虽然困的不耐烦,还会醒来那么片刻。

但是后来情况就糟糕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任凭史精忠怎么呼唤,默苍离都不会醒来。

而且他睡眠的时间也开始变长了,一开始只是一两天,后来就逐渐变成了小半个月、一个月、一个季节……

直到现在。

我问,他上一次醒来的是什么时候。

史精忠说,我不记得了。他将手搭在默苍离的手上,指尖有些惊慌地摩挲着那人的手指。

我不记得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见停在默苍离手背上的那几只蝴蝶翕动启翅膀。其中体型最大的那只蝴蝶将前足试探性地搭向史精忠的手指。月的声音倏地炸响:唉,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和大哥在聊什么?

月用一手在藤椅扶手上一撑,一跃而起,同时另外一只手在桌上胡乱一扫,抓起一把药材就往两人的方向丢去。虽然没有一片丢中,但是那种天女散花噼里啪啦的气势让史精忠下意识地一抬手,以衣袖作遮挡,迅速挡在默苍离的身前,他的指尖擦着蝴蝶的前足而过。

蝴蝶的动作停止了,它的前足僵在半空。缓慢地不甘心似的落了下去。

月大哥!我连忙喊了一声,他叫史精忠,是带他老师默苍离来……

来请冥医前辈给我老师治病的。史精忠曲起手指在额角那边轻轻地敲了两下,脸上的笑容带着点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我说过了——我最近的记性真的不太好。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这位前辈?我听山下的人说,他就住在这座山里。

那是我师父。我答。

史精忠那双一直疲惫黯淡的眼睛有一瞬间明亮的像阳光下的琉璃珠。

但是,但是他去世了。

我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低声嗫嚅:你……你老师的病……我不曾听过,也不曾见过。我师父留给我的书上也没有记载过。

一直用警惕目光观察着两个人的月冷不丁插了话:大哥只给活的人看病,其他的鸟的病,牛的病,羊的病,树的病不医。更何况你的老师没有病,若你一直觉得他有病,那不妨想想有病的是不是你自己。

我险些给这段话吓的三魂去了七魄,连忙扑过去,一边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一边回头对史精忠赦然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大哥头壳有疯病,有时候说话不着逻辑了点,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史精忠的眼睛慢慢地黯淡了下去,他勉强牵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轻声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两位了。


我目送着史精忠背着他的老师远去的背影。月蹲在我的身边,嘴里叼了根甘草一节一节不紧不慢地咀嚼着。

我和他目送着那两棵树。

那两棵都挂着琉璃串的、血红血红的树。

两棵的枝条相互交叠纠缠着,像是传说中的连理枝。

有很多很多很多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挨挨挤挤地趴在树上。

他们的身影远去了,像是一团白色的烟气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尾声】

后来,我和月走在熙熙攘攘的闹市,迎面碰见了脚步匆匆的史精忠。


人有三魂七魄,在遭遇一些意外后,魂魄有可能会离体。

那些离体的魂魄记忆零碎混沌,只会记得最执念的或者最想做的事。它们有时会跟随着能看到他们的人飘荡,将那些能看到他们的人拉进自己的构建成的执念幻境里。

当魂魄回归之后,那个人不会记得在那期间发生了什么,顶多只会留下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就像史精忠。

他与我们迎面走来,也只是用一种困惑的目光扫了我们一眼便匆匆离去。

大哥。月喊了我一声,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左眼,低声道:蝴蝶。

我也看见了那只蝴蝶。

它是从俏如来的左眼眼眶里爬了出来的。

那只蝴蝶停在他的左眼上,缓缓舒展开色彩斑斓的翅膀

——宛若在他的魂魄中破茧。

【end】

楚溪山

于9月19日

to:罗比@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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